迭戈・委拉斯开兹《宫娥》(油画)
委拉斯开兹出生于没落的贵族世家,也许正是由于这一点,他身上具有一种不凡的眼光和气质,无论宠辱贵贱,于人于己,其内心深处从来没有放弃对尊严与荣誉的追求。
迭戈・委拉斯开兹是西班牙的巴洛克式画家,也是西班牙具有贵族气的绘画巨匠。他既以风俗画,又以肖像画闻名于世,而为他赢得大师声誉的主要原因,并不是他在绘画题材上的兼能,而是他对欧洲绘画史所做的革命性贡献。这种贡献表现在他对绘画作为视觉艺术的特性的理解上,表现在他把绘画中的真实仅仅当做我们凭借眼睛而看到的光与色的效果,而且能够区分最为微妙的光的层次与色的变化;他完善了“大气透视法”;他还发现,我们的视觉在某一瞬间只能聚焦于一个事物并保留一个模糊的背景,并根据这一规律组织画面空间。《宫娥》无疑是他最负盛名的代表作。后来的许多画家都对这幅作品推崇备至,甚至包括毕加索在内的许多画家都试图用自己的方法去解构这幅作品,以便探究画面下隐藏着的“真理”。
《宫娥》这幅作品的中心人物是西班牙国王菲利普四世的小女儿玛格利特公主,她处于画面的中心位置,摆出端仪的姿态。左边的一个宫女跪下来,向她奉上一些茶点,但小公主全然不理会,似乎比较任性。玛格利特右边的一个宫女正鞠躬行礼,是在祈求公主用膳还是另有原因?画面的右下角,是两个供宫廷取乐的侏儒和一条打瞌睡的狗,而公主后面站着的两个年长的仆人可能是玛格利特日常生活的监管者,他们好像正在议论着什么又被突然打断。整个画面最为有趣的是委拉斯贵支将自己安排在了画面之中,他手持调色板站在巨大的画板后,无比神奇,俨然就是他为自己画的一个肖像。委拉斯贵支刻意突出了自己胸前佩戴的爵士勋章,这是他梦寐以求的,以显示出自己的尊贵。大厅的出口站着守卫的士兵,他并没有挺直自己的身躯,他的一只脚站在了更低的一层台阶上。而此时,整个画面中人物的眼神都指向了他们的前方,是什么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
透过画面墙壁上的镜子显现出来的人物,我们知道,正是国王菲利普四世和王后玛丽安娜,他们吸引了现场所有的眼神。但是,是委拉斯贵支在给国王夫妇绘制肖像,由于玛格利特公主的突然出现为画家的创作带来了麻烦呢,还是画家为玛格利特绘像,由于小公主的任性难以配合,而此时国王和王后突然到来,使整个画面的故事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在尊贵的玛格利特小公主旁每个人物都流露出慌张的神情,只有画家是那么镇定自若。而此时,从侧窗打入室内的光完全把画面定格在了这一瞬间,这一瞬间犹如照相机迅速按下的快门,它是如此真实!前所未有。
这幅高度达3米的作品,画面的每个物体与实物同等大小,这些正显示出了委拉斯贵支高超的技法。画家将每件物体都刻画得相当到位,毫不敷衍。质感、形体、空间、明暗的处理更是让人拍案叫绝,画家向人们展示了一个“真实”的时间片段的塑像。
其实,迭戈・委拉斯开兹从来都对他洞察到的事物的本质不加掩饰,在他的许多创作中都将其毫无保留地表露出来,当他把《教皇英诺森十世像》送给教皇时,教皇惊讶而又不安地说了一句:“他过分像了。”因此,委拉斯贵支得到了“真理画家”的赞誉。他虽然身为宫廷画家,却永远执着于追求艺术中自由的内心。也因如此,迭戈・委拉斯开兹受到了后世众多艺术家的追捧,让委拉斯贵支当之无愧地同里韦拉、苏巴兰一起成为了西班牙美术“黄金时期”的三大代表人物。
此画的制作虽仍保留古典透明画法利用底色控制色调和提白把握大关系的基层画步骤,但画中不论主体或次要部分的最后效果,是大量用不透明的也即是不再加釉染的调合色塑造完成的。最后阶段虽然他并未完全放弃Glazing这种釉然手段,但那只是作为必要的补笔与修饰。另外造型上也完全摆脱了芬奇的“渐晕法”影响,而创造所谓“笔法分割”,意即今天所说的用笔与体面塑造结合的方法。这种画法要将色彩与构造同时在一笔中解决,因而要求画家能做统一的观察并精熟于颜色的混合调配,以制造出“直接灰”的丰富色阶变化。这在当时还很少有画家能熟练掌握,“直接法”油画普及开来经历了漫长的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