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非闇与陈之佛作为同一时期的花鸟画家,二人在学习和创作中有着许多的相似之处,同时又有着各自不同于对方的特点。比如二人工笔花鸟画都承宋元而来,于非闇起步于陈老莲,而上溯两宋院画,尤精研宋徽宗;陈之佛画风取后蜀、南唐,徐、黄二家之长,进而用功于宋代画院工笔画鸟作品。两者在学习传统上可谓殊途同归。另外于、陈二人对于院画的“写生”传统都十分重视。于非闇从接受启蒙教育直到年近七旬,数十年对实物写生的坚持自是不用说,陈之佛对花鸟写生的态度主要体现在其所总结的工笔花鸟四字诀上,即“观”、“写”、“摹”、“读”。“观”含有观察自然,以自然为师,研究自然界花木禽鸟的生活规律及其特征特性之意;“写”即是写生,练习技巧掌握形象,搜集材料。
于非闇
更为巧合的是于、陈二人都是在1935年开始专攻工笔花鸟画的。于非闇的转变之前已有论述,陈之佛与其类似,早期作品更多倾向于与古人相似的意境表现,一种淡泊之情,一种雅洁之美。中年以后,可能是长期从事工艺设计带来的情感偏爱,其对传统的工笔花鸟情有独钟。但尽管他们的学习经历如此的相似,于、陈二人在工笔花鸟画创作上又都有着自己独特的面貌。于非闇尚形神,坚骨法,浓色泽,形成了浓丽有骨的风格,表现了繁茂向荣的生机,重振了两宋院花鸟画的传统。陈之佛在传统的基础上,将图案的装饰手法和日本绘画温婉柔丽的设色特点融合进去,一定程度上改造了工笔重彩花鸟,形成了个人风格。其艺术清新隽逸,纯正典雅,没有院体拘谨的局限,其画品不以力胜,而以韵胜。他的作品总是追求那种孤芳自赏、淡泊、冷落、寂寞、雅洁、宁静、纤尘不染的情调,这与于非闇画中的亲切、饱满与热情又有不同。
于非闇
解放后,特殊的历史环境使得于非闇与陈之佛的艺术都有了明显的改变。文艺为工农兵服务等方向和“百花齐放、推陈出新”的方针指引着他们走上了社会主义艺术创新的道路。这也使得他们画面中的所表达的意境渐趋相近。无论怎样,于、陈两位20 世纪杰出的工笔画鸟画家,对于中国工笔花鸟画的复新与发展所作出的贡献是不可磨灭的。
陈之佛《鸣喜图》,1959年,纸本,设色,167cm×97cm,陈之佛艺术馆藏。
陈之佛和其他诸多现代画家一样,青年时期留学在国外。他曾在日本专攻图案,为其以后的绘画风格奠定了技术功底。《鸣喜图》发挥了他细腻精湛的技艺,众喜鹊情态各异,叽叽喳喳地分布在花、树、石之间,与梅花、茶花、月季构成一幅“喜上眉梢”的喜气洋洋的生动画卷。画幅左上方题有“为庆祝建国十周年作”字样,可见画家运用中国传统的谐音、象征手法寓意祖国吉祥美好。画家是在借鹊之“喜”来表达心意情怀,将喜“鸣”之。把吉庆祥和的气息透过生动活泼的情态尽现于画幅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