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神策军碑》是柳公权奉旨所书,故其不敢有半点懈怠,将其一生勤学善思之积累表现一时。可以毫不夸张地说,《神策军碑》是柳公权一生中最大的辉煌,其晚年之作无出其右者。因而,简单地从用笔、结体以及骨力来分析它,只能看到基本外形。古人云:“书之妙道,神采为上,形质次之。”因此,必须从通览的角度,认真揣摩其整体气势,不拘于一点一画一字,舒散怀抱而求其神韵,方能渐人妙境。柳公权从《玄秘塔碑》起,已基本泯去颜、欧风貌而注重己出,至《神策军碑》已臻完美。此碑浑然—体的大家气象,在中国书坛—千多年的时间里经久不衰,给人一种劲美、清朗的感觉。此碑又如白马银枪的罗士信,飘然而具清仪风骨,故苏轼云:“(其字)本出于颜,而能自出新意,一字百金,非虚语也。”米芾也说:“公权如深山道士,修养已成,神清气健,无一点尘俗。”董其昌更是深有体悟,他在《画禅室随笔》中说:“柳书力变右军法,盖不欲与《禊帖》面目相似,所谓神奇化为臭腐,故离之耳。凡人欲书,以姿态取媚,鲜能解此。余于虞、褚、颜、欧皆曾仿佛十一,自学柳诚悬,方悟用笔古淡处,自今以往,不舍柳而趋右军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