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永玉
人物交往 这世上能让黄永玉悦服的人没有几个。但在为数不多的几个人中,沈从文无疑排在首位。黄永玉是沈从文的表侄。多年来与他聊天,听到他提得最多,而且语气最为恭敬的只有他表叔沈从文。黄永玉在那篇长文《太阳下的风景》(还有后来的《这一些忧郁的碎片》)里写到沈从文,文章中的最后一段话,总是让人产生丰富的想像: “我们那个小小山城不知由于什么原因,常常令孩子们产生奔赴他乡献身的幻想。从历史角度看来,这既不协调且充满悲凉,以致表叔和我都是在十二三岁时背着小小包袱,顺着小河,穿过洞庭去翻阅另一本大书的。” 的确,他们都对漂泊情有独钟。沈从文随着军营在湘西山水里浸染,然后独自前往北京。黄永玉到江西、福建一带流浪,在漂泊中寻找到打开艺术殿堂大门的钥匙。 对沈从文、黄永玉这样一些人来说,尽管有漂泊的艰辛,尽管有乡愁,但他们拥抱的是自由,是浪漫。他们似乎都本能地感到自己终究有一天会挺立在二十世纪中国的文化舞台上。 对表叔(沈从文)的《长河》喜欢得不得了。他说:“我让《长河》深深地吸引住的是从文表叔文体中酝酿着新的变革。他写小说不再光是为了有教养的外省人和文字、文体行家甚至他聪明的学生了。我发现这是他与故乡父老子弟秉烛夜谈的第一本知心的书,一个重要的开端。”他又说:“为什么浅尝辄止了呢?它应该是《战争与和平》那么厚的一部东西的啊!照湘西人本分的看法,这是一部最像湘西人的书,可惜太短。” 黄永玉把沈从文的人生写得那么丰富多彩,把沈从文的形象勾画得那么感人,想必他在沈从文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他写沈从文,其实在某种程度上也是写自己。 两人也有不同。沈从文到达北京后,基本上确定了未来的生活道路,并且在几年后,以自己的才华引起了徐志摩、胡适的青睐,从而在“京派文人”中占据了重要的一席之地。黄永玉比沈从文的漂泊更为频繁,很难在一个地方停留下多少日子。漂泊中,不同的文学、艺术样式,都曾吸引过他,有的也就成了他谋生的手段。 难以想像,没有年轻时代的漂泊,会有后来的黄永玉。漂泊让他看到了处世的种种技巧,把他磨炼得更加适应于复杂的社会。在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面前,他显然要比沈从文更为沉着老练,更为应付自如,同时另有一种“野气”。 “他不像我,我永远学不像他,我有时用很大的感情去咒骂、去痛恨一些混蛋。他是非分明,但更多的是容忍和原谅。所以他能写那么多的小说。我不行,忿怒起来,连稿纸也撕了,扔在地上践踏也不解气。”黄永玉这样把自己和沈从文进行比较。 黄永玉还是一位文采风流的作家、诗人。他先后出版了《罐斋杂记》、《芥茉居杂记》、《太阳下的风景》以及长篇小说《无愁河的浪荡汉子》等多部作品,其散文和小说笔调深沉,语言诙谐,寓意深刻,嘻笑怒骂皆成文章。 黄永玉是一个感情丰富的人。他浪迹天涯却情系梓里。他惦记着养育了他的这方山水,惦记着家乡的吊脚楼和石板小街。他在散文《太阳下的风景》中写道:“无论我走到天涯海角,我都为它骄傲。它实在太美了,以至以后的几十年,不论我走到哪里,也会觉得还是我自己的家乡好……” 黄永玉曾著《比我老的老头》一书,详细介绍了他与李可染,李苦禅,钱钟书等人的友情。 1 2 3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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