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艺术的伟大人物之一.现代抽象艺术在理论和实践上的奠基人.他在l911年所写的《论艺术的精神》、1912年的《关于形式问题》、1923年的《点、线到面》。1938年的《论具体艺术》等论文,都是抽象艺术的经典著作,是现代抽象艺术的启示录。
1914年以前的康定斯基
康定斯基1866年生于莫斯科一个知识分子家庭,在良好的家庭环境中受到完美的教育;中学时代,不但成绩优异,而且是优秀的业余大提琴手和画家。在莫斯科大学学过法律和经济,仍保持着对绘画的兴趣。1889年到沃洛格达从事民族史与民俗学调查研究,广泛接触到俄罗斯民间绘画和装饰艺术,对它们的夸张的、非写实的表现手法和强烈的色彩,留下了深刻的印象。1893年大学毕业,获博士学位,并在大学任教。三十岁的时候,为了学画,他抛掉了法律教授的职位。来到了慕尼黑,在这里,他一下子就被弥漫在这个城市的新艺术运动的气氛抓住了。1900年慕尼黑美术学院毕业,成为职业画家。1903年,他开始了欧洲及北非之行,并实地考察了各国现代艺术运动的发展状况,历时四载,从而加深了对欧洲文化的全面了解。1908年,康定斯基定居慕尼黑,并开始了他的职业艺术生涯。
1909年,康定斯基加入德国表现派社团“慕尼黑新艺术家协会”,并担任首届主席。次年他完成了自己的第一部关于抽象艺术的重要理论著作《论艺术的精神》,并创作了第一幅抽象作品《即兴创作》。在这期间,康定斯基关于非客观物体的绘画或者没有实际主题的绘画正在萌芽。1911年,康定斯基与马克共同退出“慕尼黑新艺术家协会”,另行组建了“青骑士派”,并出版自己的刊物《青骑士年鉴》。
在1912年出版的《论艺术的精神》一书中,康定斯基把他当年在俄国求学时,头脑里盘旋的一些思想加以条理化,一个严肃的学生,总是要把很多时间用在艺术和音乐之间的关系上。他在马奈的绘画中,第一次觉察到物体的非物质化问题,并且不断地吸引着他。通过在慕尼黑的展览,以及连续的旅行,他学到了更多的新印象主义、象征主义、野兽派以及立体主义者的革命性的新发现。物理科学中的进展,粉碎了他对可触知的物体的世界所维持的信念。同时,他也增强了信心,认为艺术必须关心精神方面的问题而不是物质方面的问题。虽然康定斯基对科学及法律有强烈的兴趣,但他还是被通神学、降神术和玄奥所吸引。在他的思想王国里,总有那么一个神密的内核,他有时把它归根于俄罗斯的什么东西。因此,这种神秘主义,这种内在创作力量的感觉,是一种精神产品而不是外部景象或手工技巧的产品。它能使人得出一种完全没有主题的艺术,除非仅用色彩、线条以及它们之间的关系来形成这一主题。他写道:“色彩和形式的和谐,从严格意义上说必须以触及人类灵魂的原则为唯一基础。”
康定斯基的早期绘画,历经印象主义和新艺术运动装饰等各个阶段,但都以对色彩的感受为特征,许多是以叙事的童话性为特点的。这些童话,是他早年所感兴趣的俄罗斯民间故事和神话的怀旧。继印象主义之后的是搞新印象主义的图案和色彩,而后又在更加自由奔放的野兽主义里涉猎了一番。《蓝山,第84号》,就是一件浪漫的点彩派作品。他把色点组织在几个大的、平涂山形和树形的轮廓之中。骑士的轮廓清楚,呈正面化组成一幅运动的图案。技法上的特征,可以追溯到高更的色彩空间和修拉的点彩主义;其装饰的程式,提示了新艺术运动的东西。从这幅画到《构图, 2号》只是走了一小步。在《构图, 2号》里,骑手和其它人物,已经变成色点或线条图案了。画面的空间,排列着颤动的、急速运动状的色块,故事也就淹没在这抽象的图案之中。此时,已经在吸取野兽派色彩组织含意的康定斯基,开始用从音乐那里得来的加标题的方法来表达意图,象“构图”、“即兴”、“抒情”等等。大约在1910年,他画了一幅粗野、激荡,色彩和线条形状相互穿插的水彩。从这幅画开始,所有的描绘性和联想性的要素似乎都不见了,大概这是抽象表现主义形式的第一个例子。这幅画是不是康定斯基画的第一幅全抽象绘画,看来这个问题似乎永远不会有答案了。但是,毫无疑问,是他给了这一类型的绘画以原动力。他运用了与音乐相类似的性质,发现了抽象表现主义的课题,这个课题就是:艺术家的意图,要通过线条和色彩、空间和运动,不要参照可见自然的任何东西,来表明一种精神上的反应或决断。
康定斯基在第一次涉足于抽象之后,就再继续坚持这个方向,但在1912年的作品《带黑色的弓形, 154号》中,特定的主题和视觉的联想都消逝了。这幅画中所显示的猛烈冲突的动势和紧张,是色彩和形状的互相冲突和紧张,犹如某种星际大战似线条的冲突和紧张。从这一点出发,艺术家继续创作了一系列的抽象表现主义绘画杰作。在1913年以后,由于第一次世界大战的压抑感,又使他偶尔回到重新介绍客观物体上来,如《即兴30,(大炮) 161号》,只是这种物体愈来愈变得稀少。事实上,这种大炮,以图画的抽象要素去表现爆炸破坏的感觉,已没有实际必要。在这里再介绍一下1914年他的大型季节系列画《秋》和《冬》。《秋》的色彩更为浓重得当。《冬》在小碎色块的加速运动和旋转、交错、飞溅式的线条方面更为活泼、生动。艺术家通过表现手法,甚至是抽象手法的描绘力量,提示了季节的某些特征。
1914年,战争迫使康定斯基返回俄国,不久以后,他的另一段漫长而又多产的生涯开始了。回顾青骑士派其它一些成员在1914年的作品可以看出,并不是共同的风格上的原则把有关人员聚集在一起,而是一帮年轻艺术家,出自对新探索的热情,出自有统一的反对目标,才组成了一个松散和团体。除了个人之间的友谊之外,他们的追根寻源和成熟的头脑,以及康定斯基的个性,给了这个组织以内聚力和方向。由康定斯基和马克所编辑的年鉴《青骑士》,于1912年出刊,成为这一派观点的论坛。年鉴详细讨论了毕加索和马蒂斯在巴黎的探索,记载了这个新的德国艺术团体的目标和冲突。在新文化的创建中,以及在对待绘画的新态度中,其重要性就在于各种原始和天真艺术的影响。
康定斯基在俄国(1914―1921)
把俄国在抽象和构成方面的探索传播到西方的是康定斯基。由于战争的爆发,康定斯基被迫离开德国,于1914年回到俄国。俄国革命之后,于1918年他被任命为莫斯科美术学院教授,1919年协助组建俄罗斯博物馆。1920年,他被任命为莫斯科大学教授,一个由政府发起的他的个人作品展览在莫斯科举行。到了第二年,原先在探索现代艺术方面的良好气候变了,康定斯基曾试图通过造型艺术家、文学家和音乐家的共同参与协作,来对现代造型艺术语言进行系统的研究,以期建立一套能适合各种艺术创作的共同而完整的理论原则。但他的理论探索受到了来自构成主义阵营中“生产艺术者”们的抵触。1921年初,构成主义者中持“生产艺术”观点的艺术家们终于占了上风,他们结成了新的创作社团----“生产者联盟”,并于1921年11月24日签署宣言,正式拒绝“抽象创作”。在这种情况下,康定斯基只好重返西欧,在远离俄罗斯的异国他乡继续他自己的抽象艺术研究和创作。1921年底,康定斯基又回到了德国,不久被任命为魏玛新成立的包豪斯的一位教授,后来成为副校长。<德国的“包豪斯”(Bauhaus),被称为“现代设计的摇篮”>
直到1920年,康定斯基还是继续以自由抽象的手法作画,这是他大约在1910年首创的。他在莫斯科追溯往日的岁月,他开始在一些绘画里搞规则形状、直线或几何曲线。1921年,还是接着搞几何图案,并进入了他生平的另一个主要阶段。康定斯基受过马列维奇、罗德琴柯的几何抽象和构成主义的影响,这可以说是毫无疑问的。尽管从自由形式变成了以规则、僵硬的线条勾边的彩色形状,但康定斯基的绘画依然保持着剧烈的节奏感,保持抽象形式的继续不断的冲突活动。《白线, 232号》,是一件过渡性的作品,主要的色块,是以一种松散的和气氛性的手法来处理的。但这些色块被一种很强烈的直线条图案和规则的曲边色块所强调,使作品有一种受几何形控制的轻快感。圆是一个中心母题,从1920年代中期以来他就乐于此道。大概这是可以用来表现宇宙空间和星系的相互作用的主题,而且具有历久不衰的魅力吧。
1921年后的康定斯基
1921年,康定斯基返回德国,于1922年加入了包豪斯学院。前几年,在俄国至上主义和构成主义的影响下,他的绘画逐渐从自由抽象转向一种抽象的形式。这种变化,可以从1919、1920年、1923年的三幅画里看出来。《灰色, 第222号》几乎完全是自由的,非几何形的。《白线, 第232号》显示了一些有规则的形状、直线条和一些边缘轮廓分明的弯曲形状。在《强调的是角, 第247号》这幅画中,这一切便被有规则的坚硬轮廓所取代了。
这并不是说,康定斯基在1921年之后抛弃了他早期风格的表现主义基础,他那通神论的思想仍然存在着。甚至在几何形体最僵硬的时期,他的绘画在结构上也是富有动势的,三角形、圆形和线条以及不稳定的斜线,忽隐忽现地互相闪现。在继续采用杂色的色块,与几何线条形成对比。偶尔情绪变得平静下来:在《几个圆形, 第323号》里,透明的圆形色块,在黑色的空间里,宁静地互相擦肩飘过。
这期间,康定斯基强调了他对于抽象表现力所倾注的热情。他仍然认为,他的绘画是浪漫的。他写道:“艺术的目的和内容是浪漫主义,假如我们孤立地、就事论事地来理解这个概念,那我们就搞错了……我的作品中,一直大量用圆,这里要出现的浪漫主义是一块冰,而冰里燃烧着火焰。”
康定斯基是包豪斯学院最有影响的成员,这不仅因为他是一位伟大的艺术家、现代抽象的先驱、带来俄国抽象艺术革命第一手知识的有才能的教师,还因为他能够有系统、清楚而准确地表达他的视觉和理论上的概念。1926年,他把他的构图课程《点、线到面》一书出版。康定斯基的这本书,想给艺术作品的要素和他们之间的关系,下一个比较绝对的定义。这种关系,是指一个要素对另一个要素,以及对整体的关系。他那脱俗、浪漫的艺术基础,在这里表现得十分明显。
康定斯基与包豪斯学院的关系到1933年便终止了。他创作了许多画,画中充满了主题的含意和形式之间的冲突,但从未离开过抽象手段。在包豪斯学院行将解散的那些年里,康定斯基的绘画,又重新出现了抒情的五彩缤纷的一面,取代了建筑式的处理手法。《光之间, 第559号》里的形状,仍然是几何形的,它们被分层排列,其水平和垂直的风格,甚至超过了以往。色彩柔和,不过是被减弱了的色彩;精确刻划的形状,被光和色漫射的光轮所包围。因此,整个效果充满宁静而又浪漫的情趣。有些形状,使人想起埃及或美洲印第安人的象形文字,转达了一种异国情调。当时,康定斯基已经知道了1920年代的超现实主义活动;在这幅画以及1933年他移居法国后所创作的那些画里,人们感到了类似于抽象超现实主义的性质。彩色的形状,呈现出它们自己的生气,并象微生物或宇宙空间怪物那样,做游戏式的交战。
1933年末,康定斯基在巴黎定居,一直到逝世。对他来说,最后这个时期,无论是在作品的数量上,还是在思想与形式的发展上,都是丰富多彩的。总之,他继续追求更自由、更有生物形态的造型和色彩,偶尔还创造生物形态的质感,但这种质感,比他以往抽象表现主义作品的质感,更加辉煌、多样。形状依然是轮廓鲜明,但是,这些形状似乎是从微观世界的幻想中浮现出来的。他在《构图九, 第626号》里,用了两个相同的三角形,一正一倒,把画面的两端截开,建立了一种数学模式的色彩基础。两个三角形之间的平行四边形,又被分为四个更小的同样大小的平行四边形。在这个严格限定但色彩缤纷的背景中,他散布了一些各色各样象是疯狂起舞的小形体:有圆形、棋盘方块形、窄长的矩形和变形虫式的图案。在大的几何图案上面,排列小而自由的形状,这在那些年里,一直是他感兴趣的手法。有时背景是几个大的交替的竖直矩形,有时是黑白色的棋盘格,不过,这种自由与约束的对比,是从他毕生贯注直觉表现和有意的抽象形式之间的关系而得来的。
个人的抽象幻想,是他后来那些年的主要出发点。有时他把小而自由的形状,任意散布在统一的色彩背景上;但又一些时候,便回到一种尽可能少的要素安排,好象是在净化他的手法。康定斯基最后的一批绘画表明,现代艺术中一批最杰出、最有影响的人才已告成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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