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于绘画的各种溶剂的毒性、腐蚀性和易燃程度大不相同。有些可以说完全无害,而有些却非常危险,虽然得到它们很容易,但绝对不应考虑使用。例如,普通的乙醚不仅是有力的麻醉剂,而且燃点极低。如果使用时没有强力的通风设备,它就会使人睡去,可能一睡不醒,甚至当有人碰一下电灯开关时,它的蒸气可能引起爆炸。另一方面,水是最无害的。除非把它的温度升得很高,或者用量大得足以淹没人时,才是危险的。
使用毒性材料首先要了解有关的常识,全面掌握使用溶剂的安全因素,为此,我再次推荐梅那的《手册》,特别是新出的第三版,它包含了很多最近发展起来的对画家有用的新聚合体材料的情况。
凡立水(光油)
在绘画过程中,我用润色凡立水喷洒,使已经干燥的区域恢复本来的色调。但用时尽可能量少些,不要象最后涂上光凡立水那么厚的一层。
画完以后,我把画放到没有灰尘的架上去干燥。五六个月后,刷上一层薄而平滑的达码光油。也有在画好两三个月后上光的,但至今没有发生因为上光过早而出现开裂的情况(我的有些作品已有二十五年),有少数作品稍有开裂,那是由于贮存在温度很低的地方,或是由于湿度变化大,我的早期作品中有少数表面颜料层开裂,是由于在表面干燥的颇料层上复绘了一层薄的色层所致。
我从来不为保持油画耐久性的技术程序过分操心。在运用这方面的技术时很容易出差错。钻进这些繁琐程序中会使人头晕目眩,乃至于干脆不想绘画了。然而,保持油画持久性的基本原理实际上很简单。它们只不过是关于材料的一般常识和使用的知识而已。再说,它们一点也不阻止你自己去创造。
我对于油画中的化学原理确实无知,油画颜料在干燥、挥发、氧化和聚合作用各阶段所发生的复杂的化学反应我懂得极少。但是,实践经验使我知道,如果在厚颜料层上面再加一层薄颜料,表面就很可能开裂。我也知道如果不小心让相当数量的宝石翠绿或铅白进入我的身体,那我也许由于中了砒毒或铅毒而不得不丢掉画笔去拿竖琴上天堂去弹唱了(铅白含有铅化合物,宝石翠绿是铜的砷化物)。
我的观点是:虽然绘画材料方面的理论知识是非常有价值和吸引人的,但是在实际绘画中对材料的实际掌握运用必须成为第二本性,这就是说运用技术知识应该几乎是自动化的,这样我就可以把全部注意力集中到绘画的主题上去。我更感兴趣的是材料“如何”起作用,而不是“为何”起作用。
话要说回来,我还得承认在材料和方法方面我并不真是那么实用主义的。其实,我的书房里被我看得最破的书,除了罗伯特・亨利的《艺术精神》以外,就是梅约的《手册》了。在讲完了耐久性问题以后,我要用浪漫主义的信念来安慰我自己。如果我作品的内容经得起时间的考验,那总会有人喜欢它的。反之,如果它只是昙花一现,那么关于耐久性的问题也就肯定是文不对题了。那就省得冒牌艺术已经泛滥的世界上再加上我这一份吧!